司马光与《资治通鉴》
大家小时候一定都听过“司马光砸缸”的故事。这个冷静果敢的孩子,长大后不但大有作为,成为了北宋时期的一代名臣,并且主持编纂了中国历史上与《史记》齐名的另一部史学著作——《资治通鉴》。 司马光,生于北宋真宗天禧三年(1019年),卒于哲宗元祐元年(1086年),字君实,号迂叟,是北宋陕州夏县涑水乡(今山西夏县)人,世称涑水先生。司马光家世代为宦,父亲司马池为宋仁宗宝元庆历间名臣,官至兵部郎中、天章阁待制,一生以清直仁厚享有盛誉。司马光自幼受家庭熏陶,笃诚好学。七岁时,就听人教授《左氏春秋》,竟然能像大人一样了解其中大意,从此手不释卷,不知寒暑。二十岁时中进士甲第,可谓功名早成。步入仕途后的司马光,继续广泛深入地学习,达到了博学无所不通,音乐、律历、天文、术数皆极其妙的渊博程度,其中最用心力的是对经学与史学的研究,尤其对古籍阅读极广、考察极细,可谓通习知晓,烂熟于胸。他随读随作札记,仅二十六岁一年所写读史札记,便多达三十余篇,从中萌发了删削卷帙浩繁的古史编纂一部编年体通史的著史想法,以方便阅读,而更为深沉的动力,则是封建政治的需要。 而司马光为官敢于直言,忠君忧民,但守成有余而创新不足。在熙宁变法中,司马光与主持变法的王安石发生严重分歧。就其竭诚为国来说,二人是一致的,但在具体措施上,各有偏向。王安石主要是围绕着当时财政、军事上存在的问题,主张通过大刀阔斧的经济、军事改革措施,来解决燃眉之急。 司马光则认为在守成时期,应偏重于通过伦理纲常的整顿,来把人们的思想束缚在原有制度的制约之内,即使改革,也定要稳妥。司马光的主张虽然偏于保守,但实际上是一种在“守常”基础上的改革方略。从王安石变法中所出现的偏差和用人不当来看,证明了司马光在政治上的老练和稳健,除了魄力不及王安石外,政治上是成熟的。 在政见不同、难于合作的情况下,司马光愤而离朝,退居洛阳,通过编纂史著,从历史的成败兴亡中,提取治国的借鉴,“使观者自责善恶得失”。应该说,司马光著史,是其从政治国的另一方式。早在宋仁宗嘉祐年间(1056—1063),他曾与刘恕商量说:“余欲托始于周威烈王命韩赵魏为诸侯,下讫五代,因丘明编年之体,仿荀悦简要之文,网罗旧说,成一家之言。”后来宋英宗想励精图治,以史为鉴,非常支持司马光的想法,于是任他为龙图阁直学士,命其编纂史书。并同意他设立史局,自择官属;允许他随意查阅龙图阁、天章阁等国家级图书馆的资料;并提供给他专项资金和物质,为他提供了优厚的著书条件。司马光于是开始全面主持编纂《资治通鉴》,殚精竭虑十九年,来完成这部不朽的历史巨著,为中华民族的文化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。 司马光编纂《资治通鉴》,受到唐宋文章大家倡导的“古文运动”影响,沿袭了司马迁等汉代文学家朴实雄健的文风,《资治通鉴》也成为这种文风的典范。在编纂过程中,司马光采取的总体态度是“宁失于繁,毋失于略”,“兼收并蓄,不遗巨细”。所选史料内容则着重在国家兴亡、政策得失、君臣道德等方面,目的在提供治国借鉴,反映生民休戚的情况。但除了正史之外,也参考收集稗官野史、百家谱录、总集别集、传状碑志等。而司马光的编纂态度又是极为严肃认真的,只有真实的史料才能具备借鉴作用。所以史料中荒诞不经的、封建迷信的和过于夸张神奇的,都被司马光严格摘选和剔除。并且文人的诗词文章只要与历史事件和人物无关的都不予著录。 《资治通鉴》记载了十六个朝代、长达一千三百六十二年的历史,是一部总计二百九十四卷的长篇巨著,为翻检方便,于修史同时编写《通鉴目录》三十卷,我国古代编年体史书因按年纪事,故没有篇目,不作目录,只是以年检索。司马光突破这种旧例,分三部分将年表、帝纪、历法、天象、目录、举要、索引集于一块,开创了编年体史书多功能目录的新体例,使《资治通鉴》体例更臻于完善,将我国的历史编纂学推进到了新的水平上。最终司马光耗尽了毕生心血完成了这部三百多万字的史学巨著《资治通鉴》。 公元1085年,随着宋神宗的离世,轰轰烈烈的王安石变法也随着结束。六十七岁高龄的司马光,随着要求废除新法的浪潮被迎回宫中,担任了相职。但一年多以后,耗尽心血的司马光与世长辞,受到数万京城百姓的沉痛悼念。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,司马光的政绩大多被人们淡忘,但他留给人们的伟大的巨著却成为后人永恒的财富。《资治通鉴》不仅为统治者提供了借鉴,也给全社会提供了借鉴。后人将他列为与《史记》一样的史学瑰宝,并广为流传,教益大众。后世历代学者也对《资治通鉴》展开了多层次、多角度地研究,它将更多地为人类的进步提供借鉴。这一发展趋势,是司马光始料不及的,也是其卓绝贡献的必然结果。